玥落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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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刀】霜河月

楔子:https://yueluowusheng.lofter.com/post/1cc7b0f9_ff6e8cf

章一:https://yueluowusheng.lofter.com/post/1cc7b0f9_108b7847


章二

东都洛阳的繁华比之长安皇城不遑多让,单是路边街摊的小玩意儿就足以迷惑外来人的视野。

作为三人年纪最小的柳白鹭,好奇心也有着符合年龄的旺盛,拉着身边的柳云笙在人流里倒处乱窜,整整一路上柳云歌都能听见自家师弟抱怨小师妹过分的活跃。

“我感觉自己大概是和老庄主一样的年纪了。”柳云笙露出一个想要吐血的表情,几日来连夜赶路让他本就有些精力不佳,可一想起路上数度遇到伏兵,他又尽力振作精神,在拉住自家师妹的同时提着注意力观察四周,随即他下一句话便压低了音色,“敌暗我明,怕是有些棘手。”

柳云歌没有出声,只是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她同柳云笙一样感觉到了人流中那些绝不可能是好意的视线,只不过如今人多眼杂,对方又目的不明,二人心照不宣地决定先不打草惊蛇。

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带着柳白鹭边走边看,正当他们从一座生意正隆的酒楼下经过时,却迎面看着个人影揪着个衣衫不整的舞女从三楼的窗口一跃而下——

——一身红袍银甲的天策女将单膝压着舞女的胸口,另一只手中扬起的长枪堪堪抵在对方颈处,面上露出一个冷笑:“芊芊姑娘倒无愧于「千面」的名声。”

被她摁在地上的舞女不住的挣扎,姣好的面容哭得梨花带雨,再加上娇柔的嗓音,让听了的人都忍不住心里一软:“李将军所说奴家一个字也听不懂啊!请将军明察!小女子是冤枉的!”

“冤枉?”被称作李将军的天策不为所动,膝盖毫不容情的往下压了压,“我来抓人的时候可没和你通报什么姓名,小姐是如何得知末将姓李?看见了我又为何要逃?若心里没鬼,何必多此一举?有时间在这里唧唧歪歪,不如告诉我——”

“小心!”

直扑面门的冰冷寒芒伴随着旁边眉头一皱的柳云笙脱口而出的提醒,而柳云歌反手抽出身后傲霜刀匣中的短刀就掷了出去,堪堪在舞女手心那点寒芒碰上天策太阳穴时将其打飞,而同时,天策也刚好把她握针的那只胳膊整个卸了力道。

舞女不顾形象的惨叫刺耳尖利,天策头疼的掏了掏耳朵,最后一个手刀把人敲晕,才嫌弃地从人身上站了起来。

顺手还拾起了那把帮她打掉银针暗器的傲霜刀。

她用手指轻轻拂过光滑的刀面,转身面对身后的霸刀弟子们笑道:“好刀。”

——之前天策大半身子躲在阴影里,柳云歌没能看清她的样貌,如今对方往自己面前走几步,将整个人都暴露在她们面前,她才发觉天策女将有一头异于常人的红发,脸上还覆着一条红色的云幕遮。

竟是个眼不能视的盲人。

“多谢几位少侠出手相救。”女将虽然目盲,可行动上熟练得并不像个瞎子,她朝柳云歌拱了拱手,便将那把蓝光流转的短刀交还至霸刀手中,“霸刀山庄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柳云歌简短的回应,将短刀还回身后的刀匣中,“举手之劳。”

“那些人跟着你们,有些时候了吧?”

此话一出口,她身旁的柳云笙便微微凝了目光,一只手已经覆在了血悲的刀柄上,而柳云歌却在此时按下了他的手,这让做师弟的那个不解地看向寡言的师姐。

“天策的人?”柳云歌问。

天策女将耸耸肩:“那倒不是,霸刀山庄三庄主柳静海和二庄主柳浮云的高徒,如果就他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派出去也是丢我们天策的脸——”

“你说是吧,尉迟师兄?”她甚至没有回头,话音刚落,附近便传来了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有时间在这里唧唧歪歪,不如去干活。我们这是巡街,你倒好,追着你徒弟那几两零花钱不放。”

——不知何时酒楼门口倚着一个抱枪的天策青年,一身照霜战甲昭示对方品级不低的武官衔,看起来一副闲散的样子,柳云歌却直觉这军爷并不好对付。

“哈?你以为都跟你一样领两份俸禄的吗准驸马爷。”女将对这挖苦反击得相当熟练,“作为一个勤勤恳恳,普普通通的天策校尉,我可是很穷的,除掉我徒弟那几两零花钱,我就剩下给二狗买马草的钱了。”

柳云歌不太理解两人之间说话的内容,天策女将那句普普通通的自述形容恐怕还有待商榷,但她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师弟有些不对,偏过头便看见一向稳重的柳云笙第一次露出如此僵冷的表情,而那双瞳中微微泛起的紫色让柳云歌下意识猛地握紧他的掌心!

“云笙!”压低声音的低喝带上了几分内劲,被唤名的那个先是浑身一抖,便脸色苍白地骤然清醒过来。

一旁的柳白鹭也察觉到了不对,刚才云笙的样子她也看在眼里,脸上也多了几分担忧:“没事吧师兄?!”

“没……没事。”柳云笙低着头,似乎不想不与任何人对视。这让其实想开口问原因的柳云歌打消了继续探究的念头——多年比之同门更像家人的情谊,让她清楚的明白柳云笙如今大抵上是不想她或者白鹭多问的。

“……也算还个人情,柳姑娘?”

听到喊声柳云歌抬起头,两名天策不知何时已经翻身上马,之前的女将微微抖了抖缰绳让胯下骏马前走几步,朝她爽朗的一笑:“我和尉迟将军帮你们解决那跟踪者,算是还你人情。话说,要留活口吗?”

柳云歌垂眸想了想,随后答道:“罪不至死,而且,有事想问。”

“之前就听说柳静海有个惜字如金的徒弟。”女将点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我知道啦,都给你留着吧。”

“阿玥。”她身旁被唤作尉迟的青年从腰间掏出个令牌刨给她,“这个给柳姑娘,不然出入天策府还被拦在外面就太失礼了。”

柳云歌接过了那个令牌——金属质地本该入手冰冷,如今躺在她手心的令牌还尚留一丝余温,之前恐怕是被令牌的主人贴身放置的。

她点了点头,算是道了谢。

而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身后的柳云笙与另一边的天策青年遥遥对望,柳云笙目光凌厉,而青年眼神却有些晦涩难言的复杂。

“走了,阿玥。”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隐下那奇异情绪后招呼自家师妹,“被邱师伯查到今日当值我们两个翘班,他准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卧槽我还忘了这一茬了!”阿玥想起什么一般面露惊恐,打转马头就朝尉迟那边赶过去,远远地还能断断续续地听到她的话语,“……他唠叨起来那简直是……”

柳云歌望着那两人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这才复又低头,将手中那令牌翻转过来,看着背面浮雕着的那片纹理精致的羽毛,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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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笙——他认出你了对吧。”

“啊,应该吧,看他反应挺大的。”

“哼,你倒是一点被砍死的危机感都没有啊尉迟师兄。”天策府昭武校尉李玥落轻哼,“柳云笙是霸刀山庄铸剑师柳寻暮前辈和长孙笑前辈的独子,他看到你那么大反应也是应该。”

“是么。”尉迟凌声线一如既往的淡然,李玥落听不出身边这位师兄倒底在想些什么。她也不去追究,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怀化中郎将这种说话间绝不透露丝毫真实情绪的作风,自知周旋不过精明的师兄,便就此作罢。

她转而又想起三庄主那个徒弟,不太爱说话的传闻倒是坐实了,她回想起两人交谈中对方简洁的说话风格:“柳云歌……倒是既不像寻云前辈也不像林师叔啊。”

“我觉得林师叔大概会很庆幸吧,女儿没随爹一样是个路痴。”她笑了笑,“她生前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了。”

尉迟凌不语,他回忆起很早以前那个女人曾经和他说起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女儿时,眼中洋溢着温柔的笑意。

「如果是路痴的话,我大概会笑话寻云一辈子的。」

倘若真的笑话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他不禁想,总好过阴阳相隔,生离死别。

“师兄,听说过几天,「她」要来了。”

“……我知道。”这一次,略微有些迟钝的回应终于还是泄露了主人的某种情绪。

李玥落叹了口气,对于这一点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毫无用处。

“虽然不甘心,可你们已经背对着越走越远了啊。”她低叹,“无论是她还是你,都已经回不了头了。”

“但终归……那么多年了啊。”

“……”

“如果不是被她收留,互相扶持了那么多年……我也不可能有机会遇见你们吧。”尉迟凌苦笑着,说出口的话语都在发涩,“如果放弃的话……”

我大概已经连着过去一同抛弃了啊。

而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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